◎帶戶口本沒？◎

果然, 睡了一夜，早上醒來還真就沒事了。

郭曼薇摸摸自己肚子，昨晚那種撐著的感覺確實沒了, 她起身坐起，腰間一緊, 他的手臂還橫在她胸脯下面, 就去看他，見他也睜開了眼睛，不免覺得有些好笑, “起來吧。”

顧昱晨縮回手揉了揉眼睛，就又看她臉色, 見她臉蛋兒紅撲撲的, 雖有些放心還不是全然放心, 手又碰觸她的肚子, “不脹著了？”

她趕緊起來，從床尾爬出去下地，趿著拖鞋就往衛生裏跑, 惟一後悔的就是忘記把手機帶上, 兩手支著下巴，她比平時還要專心些, 沖了馬桶後還將窗子稍打開了一點, 就站在鏡子裏刷牙洗臉, 當然還得替她自個兒抹個臉，最後又覺得眉毛畫得不太好，手指給抹掉又重新畫了一回。

她走出來見他已經也起來了, 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樣式, 她這裏也沒有也他可換洗的衣服, 也就由著他這麽穿，“早上回市區，還是怎麽的？”

顧昱晨在穿褲子，剛把褲子往上拉好，聽見她在問，就回頭看她，見她一副收拾過的模樣兒，不免多瞧了兩眼，“不回，有事，跟鄭潛一道兒。”

她一想也就知道了，“是要同他一道兒去見領導？”

“嗯，”顧昱晨不瞞著她，“昨天鄭潛約好的，今天要去見上一見，先談談。”

她拍拍他手臂，讓他先出去，她要換衣服，等她換好衣服出來，見他也已經洗刷好了，手上拿了包，坐在門口就換鞋子，還問他，“搭我車一道去，還是你自個兒去？”

“跟你一起去，”他也沒叫司機過來接他，“先去吃早飯？”

她一看腕間的手表，並不是什麽多貴的手表，也就是幾百塊錢的手表，就樣式看著挺好看，“嗯，時間來得及，要不去吃生煎包？”

他走到門口去跟著換鞋子，聽她的話，手上的動作稍一停滯，又迅速地系起鞋帶來，“嗯。”

她笑道，“小小的一個，一口就吃了，八毛一個，漲價了。”

“以前我們常去吃，”他站起身子，伸手去開門，自己先走了出去，待她出了門，他才拉上門，“現在也應該去吃吃。”

他那語氣裏就帶了幾分懷念出來，叫她聽得一怔，有時候她也在想怎麽就那麽大的脾氣，怎麽就離婚了呢——但真說不準，就好像鬼迷了心竅一樣，非不肯讓一步的，非得同他把這婚離了才好受，等出了婚姻登記處，她其實就後悔了。

後悔歸後悔，還憋著一口氣呢，她想，這會看著他走在前面，眉眼間就帶了幾分暢快的笑意出來，有時候要想那麽多做什麽呢，想來想去頭都要禿了，再想下去她估計頭發都掉光了，上回去剪頭發，人家TONY老師還特特兒地同她說，頭發都這麽薄了就不再打薄了。

她當時就想翻白眼給TONY老師看，看在人家不怎麽推薦她什麽產品的份上，她當時還擠出笑臉來，但是後來她就再也不去那家店了，再找個家合適的店還不是簡單的事嘛——好像走神了，她心說，眼見著顧昱晨就要走出大門，她趕緊上門兩步，手就挽住他胳膊，迎上他看來的眼神，她自個兒也漾開笑臉，手也指指自己的包，“身份證跟戶口本我都帶著呢，你帶了嗎？”

一句話，就叫顧昱晨給怔住了，他面上似驚似喜，也不再問她，一把將她的手從胳膊裏拉出來，人就轉而朝著樓上跑去。剛開始手被他拉開，她還有點她不明所以，可看著他往樓上跑，猛然就想起來上回他在這裏還拿出過戶口本，不免就笑了起來。

她站在樓下，也不催他，就等著他去拿，也不知道他放在哪裏了，就那麽小的地方，他還能放哪裏呢。沒一會兒，她就聽見了樓道裏的腳步聲，聲音越來越近，很快就看到他身影了，笑得更燦爛了一些。

他手上拿著件東西，不是別的，正是戶口本，還遞過來給她，“你拿著。”

她也不裝一下，就把戶口本接了過來，放入自己的包裏，才覺得好像落定了一樣，將手遞向他，被他牢牢地握住，一起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過去。

她的車子真小，小POLO嘛，他人有點高，還是屈居於她的小車子。

生煎店在老城區，特別老的那種，邊上老房子都貼著封條，有些封條還好端端的，有些封條不知為何被撕開了，好像那緊鎖著的大門被開啟過。生煎店是對夫妻店，夫妻倆店都在店裏忙活，這會兒丈夫裏面包著包子，妻子在前頭煎生煎包，夫妻倆合作得極好，見人就是三分笑，待誰都親親熱熱。

店裏只有兩種三種吃食，一樣是小餛飩，一樣是生煎包，還有一樣兒是餃子，別看有三樣吃食，裏面的餡兒是一個樣的。這個點正是人多的時候，她去停好車下來，顧昱晨早就排隊在那裏了，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，卻恍惚看過去，他仿佛整個人罩上了一層金光。

她多看了幾眼，還略深呼吸一回，看了看店裏的桌子，裏面的都坐滿了，店門口也擺了三張桌子，還有一張桌子空著的，她就過去坐在那空著的桌子上，隨手抽了幾張紙巾往桌子擦。也是很多人都是打包走的緣故，才叫桌子還有空位。

前面的一鍋剛出鍋，顧昱晨沒輪上，等第二鍋才輪上。

老板娘鏟出煎好的生煎包放盤子裏，剛要遞給顧昱晨，就“啊”了一聲，“哎，小顧呀，好久沒來了呀？”她說著再問了句，“要紫菜湯還是豆漿？”

“一碗紫菜湯，一碗豆漿。”顧昱晨就著，將盤子從老板娘手裏接過來，難得還跟人對起話來，“是很久沒來了，今天想吃了就過來了。”

老板娘一聽他紫菜湯與豆漿各要一碗，就下意識地看向外面的桌子，果見著熟悉的人坐在桌子那邊，她看過去的時候，正巧對上郭曼薇轉過頭來。她就當下就同郭曼薇打招呼，“哎，小郭呀，好久沒見呀。”

郭曼薇朝老板娘笑笑，“阿姐，生意好呀。”

“還好呢，還好呢，”老板娘說得歡快，“就是疫情有點煩，不過大家買了就走的，有點影響，也不是太多的影響。”

郭曼薇笑著道，“好事呀，阿姐。”

老板娘又繼續忙活起來，生意好得她天天都是笑臉兒。

顧昱晨已經端著盤子過來了，沒一會兒，老板娘剛出鍋的生煎包分完了，鍋前面又排了一隊兒，她又放了一鍋兒煎著，趁著有空時還給郭曼薇他們兩個端了紫菜湯還有豆漿。

生煎包就一口一個的，兩個人就著紫菜湯跟豆漿很快就吃好了，還吃得挺飽。

顧昱晨見她上了車揉肚子，就覺得有些不妙，“是不是吃多了？”

她剛要啟動車子呢，一聽這話就不愛聽了，“什麽吃多了，你胡說什麽呀？”

顧昱晨立時發現自己說錯了，“剛才你摸肚子，我還當你又撐著了。”

她趕緊“呸呸”兩聲，“哪裏有。”臉上也漲紅了。

顧昱晨還算是曉得找補，趕緊道，“我只是怕你又難受。”

她簡直無語，給她留點面子行不行？她這麽年紀了，都沒記得少吃一些，還要放開肚子吃，結果吃得自己撐著了。她趕緊開車，到了單位大門口，掃碼測溫登記才進了，把車一停，她就跟他說，“ 你幾時事談完了，給我說一聲，我們、我們……反正你記得跟說我一聲。”

她說了半句，又說不出口，感覺出門時那話已經盡了全部的勇氣了。

顧昱晨站在車邊面露笑意，就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，不由得看向二樓的窗子，還是看見了她，她的身影從窗前經過了，好半天，他才收回視線，卻是打電話給鄭潛，待鄭潛接聽了，他就問道，“人呢？”

鄭潛剛到門口，就見門衛讓他停車，電話就響起來了，“我在門口，待會跟你說。”他掛了電話，打開微信就對著門衛舉起的場所碼掃了一下，沒一會兒就跳出綠碼，他就亮給門衛看。

門衛看了看，又拿了測溫儀對著他手腕測了一下，又將本子遞給他，“我們這裏沒有你車子的登記，麻煩登記一下。”

鄭潛接過本子來迅速地登記了，再把本子遞還過去，眼見著前面的橫杠翹起來，他就將車子開了進去，眼見著裏面是棟四層的辦公樓，最上邊還有幾個碩大的字牌，“不忘初心牢記使命”，不免笑了一下，最近在哪裏都見著這個，到也不意外。

他轉了一圈才找著合適的停車位，把車子停好就打電話給顧昱晨，“我在停車，一樓會合？”

“嗯。”顧昱晨應了聲，走向辦公樓。

兩個人在一樓會合，裏面沒有電梯，從一樓到三樓，只能往上樓。

他們約定的地點是三樓的會議室，整八點半，時間剛剛好，他們到了會議室門口，接待他們的人也適時地出現在會議室門口。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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